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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松成：有些消费失去了很难弥补，我三个月没理发了，不可能一个月内理三次
出品 | 搜狐智库

编辑 | 郑青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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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14日，2022清华五道口首席经济学家论坛在线举行。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与金融学兼职教授、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原司长， 上海财经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博士生导师盛松成出席并演讲。

盛松成表示，疫情对人们的消费产生了很大影响，有些消费失去了很难弥补。消费的恢复缓慢与消费意愿减弱有关。“当年武汉疫情发生的时候，人们普遍认为是短期的，很快会过去，但是现在随着疫情的持续，不少市场主体面临深层考验导致消费潜力下降，而失去的下降尤其是服务消费往往是很难弥补的”。

据一季度央行的调查显示，倾向于更多储蓄的居民比上个季度增加了2.9个百分点，而倾向于更多投资的居民比上个季度减少了1.9个百分点。

盛松成分析称，这里有被动储蓄——由于需要居家，减少消费，成为被动储蓄，还有一部分是主动储蓄，由于疫情的影响，部分人们收入在减少。

以下为演讲全文：

盛松成：我今天想和大家交流的题目是疫情对我国经济的影响主要在二季度。因为目前对我国经济影响最大的可能是两个事件：一是俄乌冲突，二是疫情。实际上疫情的影响可能是最大的也是大家最关心的。

我主要讲四方面内容：

第一，疫情对我国经济影响将主要体现在二季度。

第二，消费恢复可能较为缓慢。

第三，疫情阻碍了房地产业复苏态势。

第四、我对应对性冲击提几点简单的建议。

首先讲第一个方面内容，疫情对经济影响将主要体现在二季度。我在5月9日发表过一篇题为《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将主要在二季度》的文章。因为今年前两个月我国经济运行实际上好于预期，但是新冠疫情的反复给经济带来了新的挑战，尤其是最近的疫情的特点是多联散发，并且严重影响了我国的核心城市。不像上一次疫情主要在武汉，这一次疫情是在长三角、珠三角，尤其是长三角上海的影响，对外的影响也非常大，北京的赖依效应明显。

而这一次疫情在上海主要是在二季度4月份，大家可能想到的是一季度3月份，但实际上不是。上海真正抗疫或者说封城是在3月底，浦东是3月28日开始，浦西是4月1日开始。也就是说，实际上对一季度的影响非常小，而主要是在二季度。4月份已经过去，4月份影响相当大，几乎可以用停摆两个字表达，而且现在还在继续抗疫当中。现在是5月中旬15日，所以我说疫情对于经济的影响主要会体现在二季度。

再来看下面的表格，是我对二季度经济增速的预测。我这个预测方法是和我对一季度经济预测是一样的。实际上，我对一季度的经济有过预测，我们今年的一季度经济数据是4月18日上午10点发布的。我在4月17日的财富五十人论坛上曾经做过一个预测，当时我做出的预测是4.6%，第二天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是4.8%是比较接近的，这个给了我鼓励。我用同样的方法预测二季度，当然二季度难度预测更大，变化会更多。我预计二季度经济增速在1.7-3.2%之间，这个宽度比较大，但是其中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在2.1%左右。如果二季度是2.1%，那么，上半年GDP的增速预计在3.5%左右。如果上半年GDP增速在3.5%左右，那么从全年角度看，如果我们三季度能达到5.5%，四季度达到6%，这不是没有可能的。因为疫情以后我们一定会全力发展经济，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全年的GDP还是有可能达到5%。我在这里要说一句话，大家现在想的都是5.5%，实际上国家定的是5.5%左右，这个左可以5%、右可以6%，所以只要全年的GDP达到或接近5%，我觉得也是基本完成了全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。

无论是政策还是国内环境都不是一成不变，我们是很难想象不确定性和明天哪一个先到。我们当时确定5.5%左右的目标时，乌克兰危机还几乎没发生，我记得是2月24日开始发生冲突的，然后这个疫情更是我们完全没有想到，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。所以我觉得下半年这方面的情况，政策的变化、国内外环境等都不是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的。我预计受疫情影响比较小的地区政策会提前发力、会很快发力。受疫情影响大一点的情况，像上海这样可能还要缓一缓，可能要到5月下旬甚至到6月份，但是不管怎么说下半年我国的经济将明显好于上半年。

我根据三个情景来预测1.7到3之间，所以情景一是我不考虑疫情影响下的经济增速是比较高的。也就是说，如果没有疫情我们国家的经济二季度会比较高，高达6%。这是我的一种假设，现在不存在假设了，因为已经有疫情冲击，在这个假设下，疫情对全国经济冲击是一般。这两个假设条件下我预测出来是二季度增速了3.2%，这可能是最乐观的。

情景是如果我们不考虑疫情的冲击，这个时候经济增速是平稳的，为5.5%，因为全年我们是5.5%左右，这是平稳的，而疫情对全国的经济冲击是比较大的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我预测出来是2.1%，这是中间的情况。

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差的是，如果我们不考虑疫情影响下的经济是平稳的也就是5.5%左右，而疫情对全国经济冲击是比较大的，尤其对长三角冲击。长三角除了上海之外，整个二季度经济增量比正常情况下会减少5%，这也是我的预测、预计，会减少5%。我要说明一点这一次的疫情和武汉不同，武汉影响的是中部地区，这一次在上海影响整个长三角，而且不仅仅影响长三角还影响全国很多地方，因为上海是物流中心、经济的枢纽，所以在这样的情景下，上海不仅仅是上海的疫情，它还会有区的效应、时间的地缘效应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可能我们相对比较差的情况是1.7%，可能我这个预期有的大家还会感到我比较乐观的，但是我这个预期不是第一次，在其他场合我也跟大家交流过。有的人觉得我悲观，觉得我们应该3%或者3%以上，我觉得可能性不大，但是在我们学界我是知道的，更多人尤其是外资金融机构并不认可二季度可能会达到1.7%，甚至有的会说二季度可能是异样，以负增长作为可能的。

我觉得不会，我觉得二季度超过1.5%的基本上是大概率事件，基本上是肯定的。所以我的预测是2.1%，预测的方法非常复杂，主要请大家看我下面的一二三四，这个就是一种方法，一二三，投资效益、进出口占比等等，大家有兴趣可以看，我想说的是第四，疫情导致了上海、吉林4月份GDP增量比正常情况下减少55%，5月份减少35%，6月份减少10%，这当然都是我的假设，也是根据我的观察。7月份上海、吉林分别减少，上海减少55%，5月份减少35%，6月份减少10%，指的是正常情况下减少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少。疫情对全国冲击的影响它有一个时间的地缘效应，大家看到了地处效应比较比较少想到时间的地缘效应，比如说4月份上海疫情最严重，5月份也比较严重，但是到了5月份、6月份很可能江苏、浙江起来了，都有可能。最近北京的疫情也比以前严重，也是一个证明。

其余省份经济，这些主要是11个省，大概是占全国GDP49.9%，我还没有算其他很多省份里面当中某一个地级市、县级市，封一个星期、3天是不能算的，当然这些都是损失。如果我刚才讲的占了全球GDP49.9%的这些封控的主要省份，5月份损失3-5%，6月份恢复正常，疫情将拉低全国2季度GDP增速2.8-3个百分点，按照这样的预测下来以后我倾向于二季度增速在2.1%左右或者2%左右。时间还有一个半月，只能供大家参考，不一定对，到时候再看看方法是不是准确。

消费可能要黄了。从2021年武汉疫情以后经济复苏情况看，工业生产和投资在复工复产之后实现典型的反弹。2021年4月5月以后，武汉疫情基本过去投资、生产马上起来了，但是消费很慢。消费大概持续一年才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，为什么？因为消费的恢复缓慢与消费意愿减弱有关。当年武汉疫情发生的时候，人们普遍认为是短期的，很快会过去，但是现在随着疫情的持续，不少市场主体面临深层考验导致消费潜力下降，而失去的下降尤其是服务消费往往是很难弥补的。我们这个地方，我在上海是很有体会的，我被封了两个月，我的头发三个月没有理了，如果解封以后我不可能一个月理三次，所以这些失去的消费就永远失去了。不止这些，包括餐饮、旅游、宾馆等等各方面的服务性消费是很难弥补的。根据中国人民银行一季度的普户问卷调查结果，中国人民银行每个季度都有一回普户问卷调查，问大家更多是倾向于消费，倾向于股市还是倾向于投资。

这一次调查问卷下来是出乎意料的，我仔细分析怎么回事，因为更多消费的资源比上级减少了一个百分点，更多储蓄的居民比上个季度增加了2.9个百分点，倾向于更多投资的居民比上个季度减少了1.9个百分点，大家更多是储蓄的而不是消费了，很容易理解因为这里面有被动储蓄和非被动储蓄。被动储蓄是比如我、比如大家，各位嘉宾，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家里，封在小区，所以储蓄肯定是被动的，消费肯定减少。还有是主动的储蓄，为什么？因为现在我们由于疫情收入在减少，实际上我们在座的各位可能体会不深，很多普通老百姓收入是在下降的。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，我有个多年前的博士生现在也失业了，他是相当不错的，失业以后没有收入，还要养孩子，我就转了一笔钱给他，大家想想这么一个大男人他愿意接受老师转给他的钱，意味着什么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接受的，我只是举一个例子。

再就是请大家看，居民存款增加，今年1-4月份居民存款增量高达7.12万亿元，大不高于往年同期的5.08万亿元，是指什么？2017-2021年的终值我们算出来的，今年的1-4月份是7.12万亿元，高了多少？两万多亿元，而居民供应的贷款只增加了1.04万亿元，那么最近五年的平均水平是多少？3万亿元，也就是居民的贷款在大幅下降，居民存款在大幅上升，这张表格都有，大家可以自己看，说明了什么？我们消费的减少。

第三部分，疫情阻碍了房地产的综合态势，本来疫情对房地产最大冲击在于复苏态势可能因此而受堵，降低了房地产开发增速，严重冲击了房地产销售，三是行业预期进一步恶化。4月份人民贷款仅增加了6454亿元，同比少增了823亿元，其中租房贷款减少了605亿元，同比少增4022亿元，这就说明了居民的消费，也说明了购房的减少。

当前房地产业风险的突出表现是债务危机和疫情风险相叠加，头部民营企业的风险仍然在继续，其中二季度大量房企美元债到期成为又一个风险点，因为现在房地产的负债有10%大概是美元债，不单单是美元还包括欧元、日元、英镑等等之类，所以二季度又成为一个风险点。

最后，我就提几点建议：

第一，房地产调控可以继续放松，比如说适当延长去杠杆周期，继续适当放松需求端限制，比如说限售、限贷、限购还有利率，但是重点城市的放松我们仍然需要谨慎，要优化预售资金监管这是4月29日证监会特别提出的，要优化预售资金监管。

怎么优化呢？非常简单，提两个建议：

第一、在确保资金用途合理前提下，可以适当降低预售资金的冻结比例，现在地方政府为了保证自己的房地产不要把一手资金冻结起来，甚至有的冻结100%，如果这样的情况下房地产企业资金将很难周转。

第二，一定行政区域内，资金可以跨项目调剂，什么意思？你如果把江苏的钱拿到浙江去，江苏肯定不干，但是一个房企肯定有好几个项目，如果都在江苏那么可以调剂，反正在你的监管下。二是我建议把基建作为稳增长的重要抓手，基建投资的可控性比较差，目前资金和项目还是有保证的，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推动经济提稳改善市场预期。应该加快落实国务院参会以推进，要求加快推进十四五规划规定的102项重大工程项目和专项规划项目。

第三，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参与，具体不详细说，数据里都有，稳健的货币政策予以稳步提升，致使私营经济恢复发展，并积极配合财政政策的落实。我们应不惜代价把经济搞上去。